喧嚣的城市,满大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前几天的浮尘把人们禁锢得太久,天刚一放晴就都不知从哪里涌了出来。走在大街上时竟看见好些帅小伙上身只穿一件衬衫,无所顾忌地说说笑笑。十字路口,有个穿蓝色格子衫的小伙子骑车的动作很是夸张,随着脚蹬上下翻腾,极力将身子左晃右晃的,好像有意向大家表明自己浑身是力量似的。想不到春天的这些温暖,把人们积蓄了一冬的热情一下子给释放了出来。
从西固返回的路上,看到路边田地里偶尔有一团绯红的轻云飘过。想想会是什么,但又没必要细想,那不就是田地里的杏树、桃树开花了吗?不错,春天到来了!
上班后看到校园的花园里有一高一矮两株榆叶梅,夹在高大的柳树和枝头残留枯叶的月季花树之间虽很不起眼,但有些异样。放眼望去,在还是一片枯色的树丛里,它们的头顶上却有了些红晕,我怀疑那是花苞。直到前天领几个学生去感受春天的生活时才确信,那泛着红晕的色彩就是花苞,并且走到树下仔细看时才发现,有些花苞已经很是鼓胀,甚至有些粉色的花瓣已经从花蕾里急不可耐地探出了脑袋。我不禁赞叹,这些花到底没有辜负这大好的春光!
下午的天气依然很好,我们再次来到那两棵榆叶梅树下,让大家吃惊的是,仅过了两天,树上满枝头都已是盛开的花朵了。仔细瞧瞧,七瓣形的花朵粉粉的、嫩嫩的,在四周仍是一片枯黄之中竟显得如此让人心醉而又说不出妙在何处。
宋代的陆游感叹梅花生不逢时:“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浸透着孤独、凄冷的感受,更表达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孤傲与坚韧。而眼前的梅花,没有一丝凄风苦雨的悲愁,正开放在暖阳的光辉里,玉面粉腮,轻盈玲珑,我简直怀疑她就是李易安时期那位深居闺闱,只有在一个莺歌燕舞、蝶飞风扰的早晨,在丫鬟的陪伴下,轻摇罗扇、徜徉在牡丹花丛中的少女吧!那绽放在枝头的粉嫩的花朵,肯定就是她不死的精魂在跳舞。不然,那花瓣怎会有如此千娇百媚的容貌!倘若陆先生还在,看到此情此景时或许会生出别样的感慨吧。
往回走时,有个学生说:“老师,你头顶有一朵花瓣呢!”我诧异,继而明白,旋即欣喜,原来是我把春天顶在头上,带去家里呢!我朝学生笑了笑,说:“走,让我们把春天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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