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小侠 在词语里诞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
光阴的脚步变得悄然无声了
好像暗夜里飘忽而逝的梦
可你分明记得
在无忧无虑的童年
它们时常铿锵作响
有时是除夕夜里的鞭炮
有时是月光里的疯跑
有时是背着书包
在弯曲土路上的闲逛
又一季的春去了
你记不住每天走过的院子里
那些花儿是怎样开放
又一季的夏过去了
你不知道炎热的午后
可曾还有聒噪的蝉鸣
空调日夜轰响的耳畔
许许多多的声息
已传不进来
又一季的秋来了
你开始很紧张地
想要捕捉日子里的痕迹
用图片和文字的复写纸
仿佛 留住了它们
就印下了经过的自己
风起了
不知从哪里
芦苇顺着它规定的方向
细长而纤弱地
摇摇摆摆
不禁让人提心吊胆
风力若稍增一分
是否就会听到“咔擦”的脆响
一阵狂风 呼啸而来
芦苇须发凌乱 狂恣而舞
几近仆地
风过处
它们却安然而立 静若处子
这是谁的脚印
由着水的寒凉一缕缕往皮肉里渗
执意要把到过的足迹
清晰地印在
黄河岸边的湿泥里
再由着一波波浪花涌过
将它们消失于无痕
千万颗沙粒堆积的淤泥上
还会有谁们的足迹不断来印过
还会有浪们哗哗着不断来淹没
可这些个谁 会记得
脱下鞋时 好奇的心情
踏上去时 实践的感受
这是仰韶村里的一头牛
它定定地站在 一面斑驳的土崖旁
淡泊而肃穆地 一动不动
用巨大的沉默
启示着无尽岁月的
神秘与沧桑
你静静地坐在一个枯干的树桩上
凝望着它
就像凝望一尊通晓真谛的神像
在牛的有生之年
经历了多少青天白日的耕作
和多少夜深人静的反刍
终于 让映入眼睛的形象
越过了 曾经年少时的驴踢马跳
悬置了 脖子上的缰绳和鼻子里的横木
衬得人发明而来的控制
可笑得 多此一举
人们纷纷来到这里
看这座伫立了一千三百年的蛤蟆塔
有壮年的男人蹲下
握着石块用力敲击地面
想验证这声音是否像传说中的鸣叫
有结伴的恋人趴着
往那紧锁的门扉里探望
想看清那塔壁上模糊处的历史讯息
有正当年华的姑娘们站着
率真的嬉笑像风吹檐角的铃铛
悦耳动听
经历过那么多日月的蛤蟆塔
你看过了那么多 听过了那么多
会将什么样的画面和声音
铭记下来
又会记在哪里
记忆的多
会让你沉重
还是 轻松
这一季的秋过去了
收割后的大地坦阔而干净
婆娑的玉米棵已了无踪迹
蔓延的红薯秧已了无踪迹
······
大地像操劳一生的老人
想要疲惫地进入那长久的休憩
只是
庄户人家的院落里
有挂着的一串串金黄色棒子
有摊了一地的饱盈盈的花生
······
每一粒都是存在过的证明
每一粒种下去
都会是新一轮的生机
每一个来年的春华
就这样
在衰颓的痛里 隐隐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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