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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与诗歌,不必给与过分的赞美和悲悯

来源: 免费文学城 时间:2021-07-01

生活与诗歌,不必给与过分的赞美和悲悯

给冬妮亚的第二封信

亲爱的冬妮亚

站在江边,河水忽静忽动,光影穿梭,让人竟然恍惚起来。忽然间,从心中冒起这样一个念头:生命太短暂了,也许我很快就会死去。那些悠悠岁月是否将会随我的身体一起消失呢?

此刻,我正在台灯下为你写信,那些虚无的、碎片的、梦境般的影像和思想像千万道雕刻精美的细纹抵达到灵魂的深处。那种欢乐和痛苦是无比的真实,以至于让我相信它就是存在的本身。就如生活与诗歌是一个人生命的两个组成部分,这就是我认为一切都是很好的安排的原因。对生活没有必要去刻意的赞美和悲悯,我只是好好的、平静的活着,等待末日的降临。

冬妮亚,我很亲爱的朋友。就像当初我们怀着美好的愿望开始,但是结果总是差强人意。然而,我们还不能够对这样的事情心怀不满,因为它呈现给你的永远都是事情本来的样子。这就让我想起了诗歌。你说过:诗歌是诗人的梦沉睡在他的身体里,或者说是诗人用文字在内心中构建的乌托邦王国,但当诗人睁开眼睛一看,梦和王国却在现实中幻灭。可是啊!亲爱的冬妮亚。我们用什么来安顿我们的灵魂?难道诗歌真得可以如一盏发光的灯,给人一点儿微末的安慰?

这个时候人总不免心怀惦念。因为惦念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惦念那些爱着的人,而备感温暖和亲切。可是,让人唏嘘的是为什么我的内心仍然充满了沮丧?

冬妮亚,我很亲爱的朋友。在你给我的来信中,你曾经谈道:“真正的诗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可是,你没有告诉我理想主义者在当今世界如何才能生存?即既不流于庸俗,又能忠实于内心。《六祖坛经》中讲:“心不住法,道即通流;心若住法;名为自缚。”在这个置放于我们身体的五浊世界里,怎么才能够让我们的精神不随我们肉身朽坏?

冬妮亚,我很亲爱的朋友。秋天的白昼越来越短了,这才八点多钟,天空上面的星星,远方的房屋,都已经沦陷在无边的黑暗中了。可是,这黑暗中却隐藏着世界的真相。而诗歌的功能之一就是要探索那些冷漠、悲哀、混乱背后的慈悲、温暖和希望。从而让我们活得更加沉着、更加坚强。

不知是哪个诗人的诗:“此生若不逢离乱,哪得天涯饱看山。”岁月就是这样:给你一种人生,你就失去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机会。而诗人的幸运在于他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与阴影、漠视、闷棍、陷阱迎面相碰。但他却可以被诗歌带入一种能够渗入骨髓,为之心醉,并且神驰神往的至高无上的境界。在这一境界中,那些无法抹去的回忆。逝去的旧日时光,将在纸页间永远鲜活生动。

冬妮亚,我很亲爱的朋友。在为你写下这些文字时,我一直在想象与揣测,此时你正在做些什么?推开窗户,月光如满地的落花,扑籁籁飘落地面,是不是也飘落在你的肩上呢?

好了。今天就写到这儿。因随性所及而任意挥笔,难免有不当之处,望见凉!

你很忠实的朋友和仆人保尔

2016-9-21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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