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五分钟！

原创： 方泊兮

“叫孩子早点睡，不要等我回来才睡！”老婆甩过来一句话就离开去上夜班了。只剩下我、孩子姥姥跟孩子在家。

这个冬天又少雪，屋里倒也不冷，只是很干燥。我放了一铁盆的水在客厅里，希望能够让屋里湿润些。孩子吃饭之后，很快就注意到这盆水了。他拿着玩具走过来，把玩具一个一个地放到里面，用手搅动着水，看着玩具在水里旋转着。还不过瘾，又去找来了那个吸尘器的推杆。上次，家里的树烂根了，我把根拔出来，看看还有没有希望能再复活它。他拿着那个推杆凑过来了，趁我不注意，插到泥土里，玩起来，弄得推杆上到处是泥，觉得很新鲜，玩起土来，弄得地上到处都是泥。害得我们收拾半天，才弄干净。只是这个推杆没有洗干净，他又拿出来玩，在水里一插，一搅动，这水便变混了，水飞快地旋转，溅出来的水弄到了地上，他的脚踩上，挪过来，挪过去，地板上很快就变脏了！我不能容忍他这样了，去拿拖把来把这些脏的东西拖干净，我刚过来，他就跟我抢，要自己来拖地，我拖了几下，他不停地跟我抢，我只好给他，他自己拖起来，湿的拖把与地沾在一起，他只能拖，不能抬起来，拖了几下，拖不动，就扔在地上了。我看出来，他还会捣乱的，就跟孩子姥姥说：“我出去理一下发。让孩子跟你在家吧！”孩子说：“不行，我要跟爸爸一起去！”这样，正好，我只是担心我理发时，他可能乱走，我找不到他。我就带孩子出去，等孩子离开后，他姥姥就可以把那地方拖干净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安全地回来了。一进家，发现那片地方已经干净了，并且，晚饭已经做好了。我们一起吃饭。他喝了半碗饭后，自己又去那里看那盆水，那水已经端走了。我正收拾碗，孩子拿着一只油画棒出来了。我一看就知道糟了。那只油画棒是元旦时，幼儿园老师让我写对联时用的。因为家里毛笔让孩子弄得找不到了。只好用油画棒来写。我放在桌上已经忘记了。他却找到了，这一下，兴奋得不行。在茶几上画，在地板上画，躺在地板上在茶几的背面画，在电视旁边的墙上画，在沙发上画。在沙发上面的墙上画，开心得不行。我要夺下来，他就哭着不答应，我只好约束他说：“你可以画，但不要在墙上画了，在纸上画吧！”等他玩够了，我提议放儿歌吧！他说：“就放喜马拉雅里的巡逻队吧！”我就打开手机，播放“汽车城的精彩冒险故事”，播放了主题曲，他开始带着笑在客厅茶几的南边跳动舞来，跳了一会儿，就跑过来，向我拍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拿起我的手来，向我的手拍来，我这才明白，他要跟我击掌，我伸出手来，他跟我击掌，返回去接着跳，跳了一会儿，又走到姥姥面前互相击掌，接着回去跳。我们都笑了。

我写了一会儿字，看了看手机，晚上九点多一点了，我说：“咱们去睡觉吧，我给你讲故事！”我知道，必须现在让他睡觉，如果再晚的话，他妈妈回来了，就得十点二十左右了，他又不睡觉了，非得到十一点左右才能睡。于是，我邀请他跟我一起去刷牙，然后，上床。我想给他脱衣服，他不让，他要自己脱衣服。剩下很后一件衣服，掉来一只袖子，另一只还在身上，我又想帮他脱，他不让，说：“这是睡衣。"我笑了，帮他把袖子拉出来，让他穿上，然后，钻被窝里，开始给他讲故事。我跟他说：“就讲两个故事，行不行？”他说行，我给他讲了一个童话故事，一个《小故事大道理》里他很喜欢 的小兔乖乖。便要求他睡，他说：“再讲一个故事吧！”我不想给他讲，他又开始大声哭起来，我就妥协，说：“那再讲一个，讲完这个就睡吧！这次一定要说话算数！”他答应了，可等我又讲完一遍《小兔乖乖》后，他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你再讲一遍吧，要不，就放手机上悦咿呀里的地震的绘本故事吧！”我生气了，批评他说：“你为什么老是说话不算数啊！讲了四五次了还要讲，非要磨蹭到你妈妈回来才睡啊？不放了，现在必须睡！”我去把电停了，他不让停电，我还是停了电了，他哭了，哭着哭着睡着了！还好，老婆跟大儿子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是等他们回来，我又得十一点才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五点多起床，去叫大儿子起床去上学，并做上饭，然后，开始去客厅写写字，临走时，看看老婆与小儿子睡得很香呢！

六点半的时候，我去准备菜，高压锅里的饭已经熟了。七点多时，我问老婆：“*一节有课没有？”他说：“有。”就开始起床，刷牙，梳头，小孩子听到了妈妈活动的声音，喊：“妈妈，过来，再睡五分钟！”老婆只好走过去，躺在他身边，说：“一，二，三 ，四，五。行了，妈妈要上班了！你跟爸爸一块去上学！”“妈妈，两分钟！”他又要妈妈再陪他两分钟，老婆满足他了，急忙起身往外走，对我说：“你给孩子穿衣吧！”我正要去给他穿衣服，小孩子说：“不行，妈妈穿！”老婆只好给她穿，这时时间已经很紧了！我说：“你早点起床行不行？现在只剩下十几分钟就要走了，你还没有吃饭。再不吃饭，就不能吃饭了！快去吃饭了，别管他了！”老婆才匆匆去吃饭，我已经给她晾在大玻璃碗了。她飞速地吃饭，没有吃几口菜，就已经吃完饭了。要走，“妈妈送我！”孩子又提出要求来了！“妈妈没空儿，*一节还有课，让爸爸送你吧！”“不行，妈妈送我！”说完去搂住妈妈不让走。“你快拉住他啊！我都快迟到了！”老婆喊我。我就走上去，拦住孩子，他不停地哭，老婆拉开门走了。孩子冲出去打开门，哭着看了看，又扭头回来了。往东走了一段话，又转向北，就着凳子，爬上厨房的台上，从窗户往外看，看妈妈走到哪里了！我看到这里，心里有些酸，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每天晚上都要磨磨蹭蹭地不睡，就是为了等妈妈回来，就是为了跟妈妈在一起哪怕五分钟的时间！

“妈妈，五分钟！”“妈妈，两分钟！”他哀求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地响起，母爱在我小时候是那么的廉价，而在现在的孩子看来，竟然几乎成了难以得到的奢侈品！

我不再批评他，相反，为昨天批评他而感到内疚。他是聪明的，只是为了能跟妈妈在一起或在一起多呆一会儿！我带他洗洗脸，给他抹上香脂。送他上学！现实中的无穷无尽的忙碌，与孩子相处的短暂，这些都不是我能改变的现实！我想起了一句话：理解了一切就能明白一切！然而，又有什么用呢？！！！

（2400字）2019年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