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爷 - 土 地 - 老 牛

爷 爷 • 土 地 • 老 牛

   文/徐菊芳（云南）  

清明节回老家，我们去扫墓。可是，往常的热闹劲儿不见了，因为爷爷不在。

往年，我们都是在爷爷的带领下去扫墓，一大家族热热闹闹地上山去。兄弟姐妹们一路追逐打闹、嬉戏玩耍，婶婶们拉拉家常，叔叔们忙着除坟头杂草，燃放鞭炮……很后爷爷还在坟前祷告一段吉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可今年，没有了笑声与欢乐，反倒多了一丝冷清。母亲告诉我：“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腿上风湿病加重，不能走路上山。”我听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晚上，我带着爷爷喜欢吃的东西去看他。快90岁的爷爷靠在沙发上，盯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脸上被岁月雕刻出的印痕更深了，身子骨明显瘦削。见了我，爷爷照常关心地询问工作、生活。我告诉爷爷自己一切都好，很好很好！可背过去，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是啊，爷爷真的老了，再找不回原来的生机。

爷爷是种地长大的，也是放牛长大的。他这辈子很爱的是他辛勤耕耘的土地和那头老牛。可这几年，爸爸和叔叔们担心他的身体，就不让他种地了。爷爷难过，为这事还和他们争执过几次。我懂爷爷，土地把他养大，老牛陪了他多年，他怎么能割舍得下？怎能不难受？

在我的记忆中，爷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一辈子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土地在爷爷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与爷爷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爷爷更是把土地视为命根子。一年四季，我很少见爷爷闲着，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忙活着。记得小时候，每到晚饭时间，我和堂妹们都要跑到地里去叫“爷爷吃饭啰!”他才拿着锄头，拉着那头老牛慢悠悠地回家，然后一边给老牛添料，一边给它刷毛，等牛吃饱了，毛刷好了，他才来吃饭。听母亲讲过，爷爷小时候经常在山上放牛，长大后也是赶着牛春耕夏种，所以和牛有着深厚的感情。记得在我上高中时，有一次村里发生火灾，火势蔓延控制不住，村民们都忙着捡家里的贵重物品，可爷爷什么财物都不要，只要他那头老牛，他赶着老牛跑啊跑，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老牛喘着粗气，爷爷也喘着粗气……

如今爷爷不再种庄稼了，可还时常会去喂喂他的老牛，一边喂一边刷毛，有时他呆呆地凝望着老牛，爷爷在想什么呢？